關鍵詞：檔案;奧運遺產;良性互動;可持續發展

作者：張丹

作者單位：上海師范大學

　　摘  要：從奧林匹克運動的現實背景和檔案學的專業背景出發，檔案既是奧運遺產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 奧運遺產規劃、治理、評估的全過程記錄；奧運遺產隨時代發展擴展了檔案記錄維度，豐富了檔案價值體 系。二者互為依托、相輔相成。檔案與奧運遺產的互動關系，并非僅存在于檔案事業與奧林匹克運動之間， 還包括以檔案為媒介，奧林匹克運動與文化、科技、經濟、環境等各個領域所形成的互動關系，檔案是實 現奧運遺產可持續發展的堅實保障。鑒此，構建“檔案 +”互動模式。該模式以奧運遺產為“腳本”，將檔 案與各行業、各領域相結合，推動奧運遺產長久而廣泛惠及于民眾生活、城市建設、國家發展乃至全球治理； 反向充分實現檔案價值，服務國家發展戰略、普惠社會。 

　　2024 年 8 月 11 日，第 33 屆夏季奧林匹克運動 會在法國巴黎閉幕，此次奧運會秉持的“創新與可持 續性”核心理念、首次采用的“城市場館模式”等， 均為法國乃至全世界留下了寶貴的奧運遺產。“奧運 遺產”一詞自 1956 年正式出現在奧運會官方報告中 后，歷經近 70 年的演變發展，逐漸成為評價奧運會 舉辦成功與否的關鍵標準，也是奧林匹克運動研究的 重要議題之一。現有相關研究成果中，一部分多見于 奧運遺產的本體論、方法論研究，如奧運遺產的發展 歷史［1-2］ 、內涵特點［3-4］ 、政策解讀［5］ 、往屆治理經 驗借鑒［6］等；另一部分多見于奧運文化遺產［7］ 、奧 運環境遺產［8］ 、奧運科技遺產［9］等專項類遺產研究， 卻鮮見檔案與奧運遺產關系的學術研究。理論上，檔 案作為奧運遺產中一項特殊類型的遺產，不同于其他 專項類遺產，它是各類奧運遺產規劃、治理、評估的 過程記錄，廣泛形成于各項遺產工作之中，是奧運有 形遺產書面化、奧運無形遺產固定化的“承載者”。 同時，就檔案而言，奧運遺產作為檔案的記錄對象， 在奧林匹克運動這一領域中給予了檔案多樣化、多視 角、多層次的記錄對象，隨時代發展擴展了檔案記錄 維度，是檔案從“國家模式”走向“社會模式”的典 型表現，從而豐富了檔案價值體系。實際上，國際奧 委會早在 2002 年就已認定檔案是奧運遺產的重要構 成之一，并在每一屆奧運會的《主辦城市合同》中均 確立奧運檔案收集、整理與移交的詳細規定，以法律 形式約束、維持檔案與奧林匹克運動的互動關系。

　　檔案與奧運遺產的互動關系，并非僅存在于檔案 事業與奧林匹克運動之間，更包括以檔案為媒介，奧 林匹克運動與文化、科技、經濟、環境等各個領域所 形成的互動關系。二者展現了互為依托、相輔相成的 良性互動關系，即奧運遺產是檔案融合奧林匹克領域 的切入點，檔案是各項奧運遺產可持續發展的堅實保 障。鑒此，深入認知與挖掘這一互動關系，構建良好 的互動模式，以奧運遺產為基礎，強化與緊密檔案與 社會各個領域的維系之道，不僅促使奧運“紅利”普 惠社會，更是豐富國家與社會發展記憶、展現我國新 時代新成就的題中之義與必然要求，具有重大而深遠 的社會價值和現實意義。

　　1  奧運遺產——奧林匹克運動可持續發展的 關鍵

　　可持續發展是當今世界的時代潮流。聯合國于 2015 年發布的《變革我們的世界：2030 年可持續發 展議程》（Transforming our World ：The 2030 Agenda for Sustainable Development）勾畫出了全球共同的發展目 標。體育作為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推動力，正在積極致 力于建設“更美好的世界”。但自 20 世紀 80 年代以來， 成本高企、規模攀升、政治干預、過度商業化、倫理 失范等問題愈演愈烈，給奧林匹克運動的可持續發展 前景蒙上陰影。1993 年，一位作家頗具嘲諷的意味說 道：“如果說這里仍然有奧運會的印記的話，那就是持 續的貧困和大型的住宅群。這首先就是奧運會的失敗。 即使是那些堅定地支持這些場館建設的人，也不得不 承認這個原本為勝利者而建的設施，現在已經成了失 敗者的垃圾場”［10］ 。奧林匹克運動在城市中發展，就 必須與該城市和國家之間建立良好的互動關系，擴大 其正面效益，抑制其負面影響。為此，國際奧委會（IOC） 高度貫徹聯合國可持續發展議題精神，開展一系列改 革，奧運遺產應運而生。

　　1.1  奧運遺產是一種愿景

　　奧運遺產，既是每一屆奧運會實踐的創新結晶， 也是奧運會歷經危機之后國際奧委會主動開展的改革 成果，蘊含著國際奧委會與各主辦國家的雙重愿景。

　　對于國際奧委會而言，奧運遺產蘊含奧林匹克 運動可持續發展愿景。2017 年，國際奧委會頒布 《遺產戰略方針》（Legacy Strategic Approach ：Moving Forward）（以下簡稱《方針》），提出“奧運遺產是一 種愿景的結果。它包含了因舉辦奧運會（或體育賽事） 而產生的那些對人類、城市（或地區）和奧林匹克運 動具有長期效益的有形和無形遺產”［11］ 。同時，該 方針還指出奧運遺產工作最終目標是“通過體育構建 一個更美好的世界”，這與奧林匹克主義目標高度契 合。這種宏大愿景賦予了每一屆奧運會超越自身的廣 泛價值與積極意義。它不僅是應對奧林匹克危機的一 劑良方，更是回歸了奧林匹克運動的本真，即表達人 類觀念中的美好希冀，促使某些優良傳統得以守護和光大，對現實世界和未來世界的政治、經濟、文化、 社會、環境產生積極的影響，使“廣大民眾—奧運主 辦城市和國家—全世界”的廣泛受益，從而使世界更 美好［12］ 。這也是奧運愿景之所以稱之為“奧運遺產” 的意義所在。國際奧委會前任主席雅克·羅格（Jacques Rogge）也強調，國際奧委會的存在價值已經超越了 對為期兩周體育賽事的領導與管理，而是要主動承擔 社會責任——確保奧運會能夠為主辦城市留下積極遺 產，如運動場館、城市基礎設施、大型體育賽事籌辦 的專業知識和經驗等。在羅格的領導下，奧運遺產已 經成為了國際奧委會的存在理由［13］ 。

　　對于主辦城市和國家而言，奧運遺產蘊含著奧林 匹克運動能夠推動各項事業長期發展的積極愿景。依 托奧林匹克運動存在的奧運遺產，就是奧林匹克運動 融入主辦國家和城市的一種文化展演。奧運遺產在奧 林匹克運動規定的大框架之下展開，但也同時受制于 每一屆主辦城市和國家的話語語境——特定的社會文 化、意識形態、經濟環境等，是每個國家獨一無二的 奧運愿景“化身”。以北京 2022 年冬奧會為例。2022 年冬奧會是首屆以《方針》為框架記錄、分析和總結 奧運遺產的冬奧會［14］ 。2019 年 2 月 19 日，北京冬 奧組委正式發布《北京 2022 年冬奧會和冬殘奧會遺 產戰略計劃》，列出體育、經濟、社會、文化、環境、 城市發展和區域發展 7 方面 35 個領域的豐厚遺產， 并成立工作協調委員會確保遺產工作順利進行，旨在 為北京、京津冀區域乃至中國的長遠未來積淀下寶貴 財富，廣泛造福于民眾，實現奧林匹克運動與城市、 區域及市民之間的深度融合與協同發展，達成多方共 贏的美好愿景［15］ 。隨后，北京冬奧組委依據該計劃， 將北京冬奧會遺產和可持續性框架緊密聯系在一起， 接連發布系列遺產報告與宣傳片（共 15 集），全面、 立體、系統演繹奧運遺產項目的“中國實踐”、展現 2022 年冬奧會“綠色、共享、開放、廉潔”的遺產成果。

　　1.2  奧運遺產是一種話語

　　勞拉·簡·史密斯（Laurajane Smith） 認為，遺 產是一種話語［16］ 。話語（discourse） 是人們通過口 述或寫作等方式表達出來的語言，也可以理解為是一 種手段、媒介，一種描述世界的符號系統，而且通過 這種符號系統賦予物質現實和社會現實一定價值和意 義［17］ 。奧運遺產同樣，無論是體育場館、奧運村的建造， 還是獎牌、火炬、開幕式表演的設計，背后均有該屆 主辦國和地區的文化話語暗示。這不僅是構建國家認 同的有效方式，也是在文明沖突、霸凌欺壓的全球治 理危機中樹立國家形象、提升體育國際影響力的關鍵 途徑［18］ 。

　　奧運遺產的積累、治理與傳承往往具有明確的目 的性意義［19］ 。例如，亞特蘭大奧組委在 2010 年奧運 會的申奧報告中指出，奧運會舉辦將帶動公園修整工 作，可惠及佐治亞州市民休閑娛樂或體育健身。再如， 我國在確定申辦冬奧會之時就已明確目標，即在籌辦 好 2022 年北京冬奧會的同時，將奧運戰略與新時代 中國社會發展的新戰略、新方向、新要求——體育強 國戰略、京津冀協同發展、生態文明社會建設、反腐 倡廉建設等高度融合。既以冬奧會為契機，選擇北京、 張家口兩大城市聯辦，提升河北尤其是張家口的整體 發展水平；又以冬奧會為抓手，修建京張高鐵解決雙 主辦城市間的交通問題，加速實現中國對京津冀地區 未來長遠的規劃愿景。而京張高鐵通車，賽時可保障 冬奧會各項涉奧人員出行；賽后則可助力打通北方旅 游通道，打造以長城為紐帶、以北京為中心的京張體 育文化旅游帶，并依此形成山西省、內蒙古、遼寧省 等面向北京的消費聯盟，在促進京津冀協同發展的同 時更是對中國北方經濟、文化發展形成有利局面。各 國從理解、思考到規劃、治理再到呈現、保存、傳承 奧運遺產的方式建構了奧運遺產展演這一過程。奧運 遺產已不再是單一、靜態的成果集合，而是一種在創 造實踐中賦予其話語表征功能的社會過程。這個過程 不僅關注遺產的規劃與建設，更強調其背后的動態建 構與意義賦予。

　　1.3  奧運遺產是一種結果

　　每一屆奧運會所建設形成的運動場館、交通基礎 設施、奧林匹克公園等都會給主辦城市和地區的城市 空間結構帶來實質性的變化。霍爾格·普魯斯（ Holger Preuss）［20］認為，奧運遺產并非指的是這種變化本身， 而是這種變化產生的結果。與傳統意義上“舊的”“不 朽的”遺產不同，這一結果無關新舊、無關是否符合 “突出普遍價值標準”（Outstanding Universal Values， OUV），均是奧運遺產。因此，如果說傳統意義上的“遺 產”是指“基于‘現在的’需要而創造性地挑選、命名、 重組‘過去的’文化資源的創造性活動”［21］ ，即以當 下為中心選擇過去；那奧運遺產則是基于“未來的” 規劃需要而創造性地建設、設計、組織、積累、評估“當 下的”各類資源的創造性活動，即以未來為中心建設 當下，如運動場館、吉祥物、火炬、特許商品、奧林 匹克教育等。奧運遺產是因規劃行為而形成的一種文 化遺產，是物質性規劃遺產與創造性規劃智慧的統一體，共時性與歷時性兼具。

　　綜上而言，奧運遺產是國際奧委會、奧運城市與 民眾的美好愿景，是凸顯本土特色的話語表征，也是 面向未來規劃當下的既定結果。從“愿景”到“話語” 再到“結果”的語境交錯中，凸顯出奧運遺產工作是 奧運會申辦、籌辦、舉辦過程中進行的“前期規劃— 中期建設—后期評估”的過程性與周期性、創造性與 意義性、目的性與實踐性活動。奧運遺產的提出與運 用，是各申辦國在奧林匹克運動治理體系之下與國家 奧委會積極溝通與交流、提升體育治理話語權的主要 體現，同時也推動了雙向、互動、多樣化的“全球本 地化”進程，有助于協調不同利益集團的權力與利益 關系，促使各申辦方從“全球秩序服從者”轉變為“全 球體育治理規則的書寫者”［22］ ，推動奧林匹克運動走 向善治。因此，奧運遺產構成了奧林匹克運動可持續 發展的重要基石。檔案的介入，也是將這一重要基石 持續發揚與傳承的堅實保障。

　　2  檔案與奧運遺產的良性互動基礎

　　2.1  現實基礎

　　1999 年，國際奧委會為了加強辦奧知識管理，降 低辦奧費用，最大限度推動辦奧知識在各奧組委之 間的流轉、參考與借鑒，實施“奧運知識轉讓”（The Olympic Games Transfer of Knowledge，簡稱 TOK）項目。 該項目要求各主辦城市必須將奧運會在申辦、籌辦、 舉辦期間形成的全部檔案文件材料收集完整后并移交 至國際奧委會，由國際奧委會將檔案文件轉交至下一 屆奧組委，即通過該項目實現奧運檔案文件材料的屆 際傳承［23］ 。可見，奧運檔案于奧運知識、奧運遺產、 奧林匹克運動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性。2008 年北京奧 運會期間，TOK 項目首次列入《主辦城市合同：2008 年第 29 屆奧運會》（HOST CITY CONTRACT ： XXIX OLYMPIC SUMMER GAMES IN 2008），成為一項法律 義務，并在本合同第 25 條作出相應規定［24］ ；相應的， 2022 年北京冬奧會的《主辦城市合同：2022 年第 24 屆冬奧會》（HOST CITY CONTRACT ： XXIV OLYMPIC WINTER GAMES IN 2022）第 28 條“奧運會信息和知 識管理”中也作出相關規定［25］ 。

　　此外，北京冬奧遺產中含有“籌辦知識轉移”和 “檔案管理”兩項重點任務；國際奧委會專門就檔案 問題與中國簽訂《北京 2008 年奧運會和殘奧會及北 京 2022 年冬奧會和冬殘奧會檔案資產協議》，同時規 定了北京“雙奧”檔案的權責問題，強化了對奧運檔 案的管理與開發。多個政策文件規定表明，檔案管理 是奧運遺產籌辦工作之一，進一步加強了檔案與奧運 遺產的緊密聯系，呈現出“檔案—奧林匹克運動”相 聯系的邏輯關系。

　　2.2  專業基礎

　　“任何一項人類社會活動都有進行記錄、留存檔 案的需求，奧林匹克運動作為一項大型綜合性活動， 更需要予以記錄、存檔”［26］ 。檔案是指社會組織或個 人在以往的社會實踐活動中直接形成的歷史記錄。整 理原則上，檔案學以“來源原則”為理論基礎，指明 檔案管理要尊重原有的形成整理基礎，保留完整的背 景信息。因此，檔案整理特別注重一項業務活動的發 展順序性和前后關聯性，力求案卷記錄保存的完整。 奧運檔案記錄由各個細分業務點形成，在奧運遺產的 宏觀框架規定之下，匯聚成種類豐富、內容多樣的檔 案資源。內容記錄上，原始記錄性是檔案的基本屬性， 強調了奧運檔案是由人們在各項申奧、籌奧、辦奧和 后奧運工作活動中形成的文件直接轉換而來的，是奧 運遺產的資源內容、工作過程及結果的一手原始記錄。 基于這些特性，檔案具有“‘原始性符號記錄（源實 體）——文件（首次事物）——檔案（續生事物）’和‘原 始性符號記錄（實體、零次文獻）——檔案（事物）’”［27］ 兩種形成模式，即檔案的形成，是一種實踐的故事。 這種“故事”來源清晰、注重聯系、保存完整，恪守 “客觀與中立原則”，且檔案載體的形式多樣，滿足 了“敘事的所有核心概念——情節、實踐、人物、時 間、空間和敘事話語的不同成分”［28］ 。在奧林匹克運 動領域，相比其他信息資源，檔案“敘述”全面、立 體、系統記錄了奧運會的全過程真實，更具確定性與 可靠性，構筑了完整的“奧運記憶”，成為奧運申辦、 籌辦、舉辦過程中各類知識、經驗凝結的智慧寶庫。 例如，北京 2022 年冬奧會期間，張家口檔案館的官 方微信公眾號“張家口檔案”的“檔案記憶”欄目推 出“垣系冬奧”“冬奧講述”兩個欄目，前者借助歷 史檔案講述張家口的冰雪運動，聯通古今；后者通過 征集口述檔案，講述冬奧參與者（包括官員、業務人 員、志愿者等）親歷親聞親見者的冬奧故事［29］ 。再如， 2024 年巴黎奧運會期間，法國國家檔案部門啟動大型 體育檔案征集活動，以“檔案征集”這一行為活動將 奧運持續融入社會記憶與文化生活中，并確保了法國 奧運記憶的良好傳承。

　　此外，就中國而言，國家檔案局頒布的《重大活 動和突發事件檔案管理辦法》（第 16 號令）和《“十四五”全國檔案事業發展規劃》均強調重大活動檔案管理。 奧林匹克運動作為在我國重要歷史節點舉辦的重大活 動，理應進行“檔案化”管理。這為檔案與奧運遺產 的互動研究提供了專業政策基礎。以 2008 年北京奧 運會為例。為了強化奧運檔案管理，北京奧組委編制 了《第 29 屆奧林匹克運動會組織委員會專項檔案管 理辦法》《第 29 屆奧林匹克運動會組織委員會各類載 體檔案管理辦法》《第 29 屆奧林匹克運動會組織委員 會文化檔案歸檔操作標準》等 10 余項檔案管理制度， 確保奧運檔案管理有理可據、有規可依。據悉，北京 奧運檔案中的部分“實物檔案”如開閉幕式演員的演 出服，其保存方法是檔案館館員通過向博物館專家求 教獲得的，這一舉措充分體現了檔案館與博物館之間 就奧運檔案管理的緊密協作與相互支持。檔案通過對 奧運遺產關鍵內容的“歷史書寫”，不僅僅記錄下了 賽事盛況、運動員成績、場館建造與規劃等直接與奧 運會相關的事項，更涵蓋了奧林匹克精神的傳播、國 際文化交流的深度、奧運主辦城市基礎設施的改善、 社會經濟的推動、科技創新發展等多方面的遺產效應。 它們共同構成了奧運記憶，表現出鮮明的原生性、真 實性、可靠性、穩定性特征。

　　3  檔案與奧運遺產的互動關系

　　檔案與奧運遺產在奧林匹克運動治理體系下存在 一種雙向關系，即橫向上，國際奧委會、奧運會組委 會的多項會議記錄、方針政策均表明奧運遺產工作中 應包含檔案管理，檔案已然是奧運遺產的重要構成； 縱向上，檔案通過全周期記錄奧運遺產“規劃—治理— 評估”工作以證明奧運會“申辦—籌辦—舉辦”的全 過程真實，各類有形、無形遺產的“檔案化”保存也 確保奧運遺產能夠在時間穿越中全面、立體、系統地 留存、保護和傳承，形成完整的奧運籌辦知識供其他 重大活動或今后奧運會舉辦借鑒。

　　3.1  橫向關系：檔案是奧運遺產的重要組成部分

　　2002 年，國際奧委會奧林匹克博物館和研究中 心在洛桑舉辦的國際研討會“奧林匹克運動遺產： 1984-2000”（The legacy of the Olympic Games ：1984- 2000），將奧運遺產分為 6 大類別（表 1），“檔案遺 產”列屬其中。隨后，《方針》［30］列出奧運遺產的 4 個目標，其目標之二“記錄、分析和傳承奧運遺產” （document， analyse and communicate the legacy of the Olympic Games）指出，為了促進奧運遺產可持續發展， 奧林匹克多媒體圖書館收藏了 40 萬張照片、33000 小 時視頻、8500 小時錄音、2000 份文件和 20000 件實 物等各類載體檔案供未來奧組委學習、參考；其目標 之三“鼓勵奧運遺產慶典”（encourage Olympic legacy celebration）提倡結合特定日期，創意開發檔案產品 慶祝奧運文化活動。可見，國際奧委會不僅將檔案視 為奧運遺產的重要組成部分，并積極提倡檔案的開發 利用以促進奧運遺產傳承。鑒此，北京市檔案館于 2021 年 12 月 16 日舉辦“我們的奧運”檔案展，融合 夏奧會和冬奧會兩大部分，涵蓋圖片、音頻、視頻和 實物等 1，000 多件檔案展品。展覽以體育視角講述 了中華民族從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的奮斗與拼搏 歷程，凸顯了“中國衰則體育衰，國家強則體育強” 的理念導向［31］ 。此時，檔案作為具體文本的內容， 通過感官作用于人類的記憶、情緒與思維，也在此類 活動中成為聯系過去、現在和未來的時空紐帶，完成 對傳播奧運知識、精神與文化等奧運無形遺產的價值 建構。奧運檔案已不再單單是傳統意義上的信息資源、 文獻資料，更是奧運知識與奧運記憶的集合體。

　　作為奧運遺產的重要組成部分，檔案是奧運遺產 研究的核心議題，通過奧運遺產的內容指引形成完整 的奧運記憶，并隨奧運遺產的多維度擴展演變、各國 話語建構，向多視角、多層次、多領域進行縱深化和 動態性延伸。以北京“雙奧”為例，檔案價值被“雙奧” 發展所形塑，體現出了理念承載（綠色發展、人文主義、 公平正義）、知識承載（賽事籌辦知識、奧運知識、科 學技術知識）、國民層（“雙奧”記憶、民族情感、集 體認同）、國家層（區域輻射、賦能企業）、國際層（維 護國家利益、人文交流、人類命運共同體）等 5 個層 次 14 個方面的衍生表現形式，檔案價值在奧林匹克 運動領域獲取了新“進化”［32］ 。

　　3.2  縱向關系：檔案是奧運遺產規劃、治理、評估的 全過程記錄

　　檔案作為奧運遺產的固化載體，憑借其原始、完整、明確的事物屬性對奧運遺產的“記憶全景”進行 “歷史書寫”，實現了串聯過去、當下與未來的互文性， 構成了奧林匹克運動最核心的記憶方式，完成檔案對 奧運遺產的價值建構。

　　首先，奧運無形遺產的“檔案化”記錄。檔案可 對其他類型遺產進行固化記錄，將奧運有形遺產和無 形遺產統一整合保存于檔案之中，尤其將難以廣泛共 享的奧運有形遺產和難以長期保存的奧運無形遺產進 行“檔案化”記錄，使之固化在特定載體上。據《方 針》，奧運遺產話語建構具有 3 個特征，一是重視本 地奧運遺產愿景，奧運遺產內容規劃的靈活性；二是 重視多重影響方式和領域，奧運遺產內容規劃的廣泛 性；三是重視奧運遺產可持續發展，奧運遺產內容規 劃的持久性［33］ 。奧運遺產因靈活而廣泛、因廣泛而 持久，決定了奧運遺產之間相互促進、彼此滲透，繼 而決定了其形成的檔案彼此聯結，并廣泛外延。如此 便形成了這樣一個邏輯線條：奧運會規劃與治理了哪 些奧運遺產，即相應地形成了哪些檔案，便賦予了檔 案相應的價值。例如，2009 年，CCTV5 推出了《奧 運檔案》紀錄片。該紀錄片通過開發利用視頻、口述、 照片、實物等多類奧運檔案，將奧運檔案從經濟、安保、 交通、場館等多個奧運主題加以解構和重構，讓觀眾 生動了解奧運會臺前幕后“你不知道的、你看不到的、 你想不到的”奧運故事，全面“解密”中國的辦奧智慧。 這些奧運故事以檔案為媒介構成了一個不斷建構記憶 的動態過程，形成以奧運遺產為中心的價值鏈。檔案 即是確保這條價值鏈不斷延伸、輻射的重要基礎，維 持奧運記憶的永久流傳。

　　其次，奧運有形遺產的“檔案化”保護。運用檔 案管理方式對奧運有形遺產開展收集或建檔、整理、 保管、開發利用等使之具有檔案特征，進行“檔案化” 保護。麥克·盧漢（Marshall Mcluhan）認為“媒介即 信息”，即媒介對人類社會產生影響，途徑不僅僅是 以其為載體傳遞的內容，還有載體本身的形式與技術 特征也創造價值。奧林匹克運動中的“實物檔案”如 開閉幕式的演出道具、獎牌、領獎花束等藏品特征鮮 明。其蘊含的設計理念、呈現形式同樣屬于奧運遺產， 是潛藏在奧林匹克運動背后的故事記憶，也可為今后 活動的再開展提供可直觀、可查考、可研究的經驗成 果。在此過程中，檔案憑借自身的專業優勢可確保奧 運遺產能夠在長遠的時空演變中完整地保存管理與開 發傳承，助力凝聚在其中的奧運科技、知識、文化與 精神更為廣泛傳播。

　　4  構建“奧運檔案 +”互動模式

　　正如奧林匹克運動不單單是一場綜合性體育盛 會，它對主辦國乃至政治、經濟、文化、環境、科技 等領域產生了廣泛的影響；將奧林匹克運動完整記錄 在案的檔案同樣，其價值也早已超越奧林匹克運動， 系統而深遠地作用著對社會各領域。各領域為線彼此 交織，促使奧運檔案具有廣泛的價值輻射空間。鑒此， 本文基于檔案與奧運遺產的良性互動關系，構建基于 網絡化思維的“奧運檔案 +”互動模式。該模式本質 上是以奧運遺產為“腳本”，以檔案為媒介，促使奧 運檔案與各行業、領域相結合，推動奧運遺產長久而 廣泛惠及多方多向發展；反向來看，這也是奧運檔案 管理與開發的最終目的，即充分實現檔案價值，傳播 奧林匹克文化與精神，留存奧運記憶，服務國家體育 發展戰略，普惠社會。由于國情不同，每個主辦國家 能發揮的檔案價值也不盡相同。這里，以北京“雙奧” 為例，探析“北京奧運檔案 +”的互動模式（圖 1）， 促進北京“雙奧”經驗、成果與效益通過檔案輻射至 全國乃至世界，彰顯“中國智慧”。

　　4.1  以國家戰略為引領，共促共進

　　舉辦奧運會是雙向選擇的過程，北京“雙奧”的 成功申辦、籌辦與舉辦，皆是雙向選擇下的戰略契合。 以北京“雙奧”為抓手，通過多主體參與、多業態融合、 全方位融通等手段，以體教融合、體醫結合、文旅融合、 產教協同、科技推廣、低碳可持續等為立足點，加快 建設體育強國、健康中國，實現全民健身，加強生態 文明建設，深入推動京張體育文化旅游帶建設。將奧 運戰略作為促進京津冀協同發展的催化劑，形成奧林 匹克運動與城市良性互動發展的“中國特色”。因此， 北京冬奧檔案外向聯結，要以服務國家戰略實施為引 領，為國際奧林匹克運動貢獻“北京智慧”。

　　然而，體育強國不僅需要提升體育競技水平，更 需要體育科學研究的高質量發展。經調研，我國奧林 匹克科學研究亟須常態化、深入化。通過檢詢各種科 學文獻數據庫，筆者發現我國關于北京冬奧檔案的研 究呈明顯的周期性特點，即圍繞北京“雙奧”周期， 或與“雙奧”相關的周年紀念展開，尚缺少與之直接 相關的核心刊物。究其主要原因，在于奧林匹克運動 歷史較為悠久，所關涉領域廣泛且復雜，而 2008 年 北京奧運檔案利用較為封閉，普通學者無法利用奧運 檔案開展相關深入研究。檔案機構自身沒有力量開展 研究，一座辦奧知識“富礦”亟待挖掘。為扭轉奧林匹克科學研究困境，北京國際奧林匹克學院將結合首 都體育學院現有機構資源進行協同管理，一是將北京 奧運檔案與奧林匹克知識管理系統融入奧運教育與科 研中，促使奧運學術研究常態化；二是構建面向青少 年的奧林匹克知識教育系統，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建立 奧林匹克課程體系、教材體系、人才體系、體育產業 體系等，提升青少年奧林匹克知識教育培育水平［34］ 。 通過聚焦奧林匹克運動、人文、科技內涵發展，助力 國家戰略實施。

　　4.2  以普惠民眾為目的，彼此滲透

　　“一屆成功的奧運會始于如何推動地方和區域發 展目標的實現，并惠及廣大群眾”［35］ 。無論是 2008 年夏奧會的“人文奧運”理念，還是2022年冬奧會的“共 享未來”的遺產愿景，均體現了社會民眾對人理、事 理、物理的美好發展希冀。鑒此，應著眼于北京奧運 檔案與城市發展的互動關系上，將北京奧運檔案開發 利用與城市精細化治理能力提升和京津冀區域協調發 展視為“共生”關系的統一體。以 LA84 foundation 為例。 它既立足于主辦城市本身，從過去、現在與未來的長 歷史角度，看待奧運城市與奧林匹克運動的關系以及 奧運城市應具備的戰略與責任；也從奧運賽事之外， 即城市公民權利、城市公民發展的人性角度，在青 少年體育、社會公平正義、全民參與體育運動、奧林 匹克文化國際傳播等方面弘揚奧林匹克運動主義［36］ 。 再如，英國“The Record”項目集成了 2012 年倫敦奧 運會周期內開展的豐富的體育和文化活動記錄，包括 體育、文化、歷史、學習、社區、媒體、遺產和商業 8 個選項，涉及領域廣泛，為不同職業、身份的社會 民眾利用倫敦奧運檔案提供了極大的便利［37］ 。據悉， “在 2019 年 5 月，項目網站一周內的日均訪問電腦數 量（IP）達到 15，200 次，將同一臺電腦多次瀏覽的 數量（PV）加入的訪問量達到日均 66，880 次”［38］ 。

　　就中國而言，北京冬奧會期間開放的信息與知識 管理（IKM）平臺隨冬奧周期結束而關閉，導致冬奧 檔案無從開發利用，冬奧知識無從普及傳承，嚴重阻 礙冬奧遺產的可持續發展。據悉，IKM 平臺系統目前 已由首都體育學院接管。為凸顯“雙奧之城”于北京 的標志性意義，進一步傳承北京“雙奧”遺產，首都 體育學院應積極借鑒 LA84 foundation 與“The Record” 項目，同北京市檔案館、張家口市檔案館等檔案機構 合作，以北京“雙奧”檔案為資源基礎，集成“雙奧” 籌辦知識于 IKM 平臺并重新向公眾開放。平臺建設應 與城市各項事業規劃與區域協調發展相融合，注重奧 運會賽事之外奧林匹克教育、殘疾人、電網、交通、 安保、醫療、基建等事業發展水平的提升。從中提煉 出重大活動組織、城市規劃、區域協調發展、生態環 境治理、科學技術創新與應用、青少年教育、殘疾人 事業發展、跨文化交流等各個領域的北京經驗［39］為 各領域、行業建設發展所用，以體育為手段促進城市 / 區域治理向城市 / 區域“善治”的轉變［40］ 。借由平 臺系統突破時空局限，凸顯奧林匹克運動、奧運遺產、 奧林匹克文化、體育正義于社會民眾的意義，進而充 實城市空間的奧林匹克人文內涵，促使北京成為集奧 林匹克運動文化、經濟、教育等各領域于一體的“雙 奧之城”。

　　4.3  以科技創新為動力，交融發展

　　“科技”始終是助力北京“雙奧”成功舉辦的重 要支撐和保障始終。回顧整個北京“雙奧”周期，“奧 運會 VIP 網”、數字孿生、二氧化碳跨臨界直冷制冰、 面料科技（“熾熱科技”“防水透濕科技”）等種種科 學技術的發明創造始終服務“雙奧”的籌辦與舉辦。“雙 奧”科技貫穿于交通、通信、電力、安保、氣候、醫 療、餐飲等各個與社會民眾生活息息相關的領域，若 能通過北京奧運檔案所記載的知識、技術、經驗、方 案、專利進一步標準化、規范化面向社會推廣，也必 定能夠推動智慧城市規劃建設。據了解，2022 年冬奧 會場館“鳥巢”方案之一的“石墨烯柔性熱管理技術” 已應用在北京 15 號線地鐵的座椅上，并很快應用到 新能源汽車或北方省份的軌道客運部門［41］ 。

　　此外，《奧林匹克 2020+5 議程》［42］指出，“數字 技術是一種強大的工具，讓我們能夠更直接地與人們 交流，并推廣奧林匹克價值觀。”為充分貫徹該議程 精神，應強化奧林匹克數字化戰略發展。一方面，注 重科技創新與科學普及協同化。2022 年 9 月 4 日出臺 的《關于新時代進一步加強科學技術普及工作的意見》 中提出要“堅持把科學普及放在與科技創新同等重要 的位置”［43］ 。北京冬奧檔案中的“科學技術”是我國 某些科技領域的集大成者，展現了我國的科技“底氣”。 因此，相關部門應依托各類科技館、科研院校、科技 企業、社會組織團體等，共同構建社會化奧運科普的 行動路線。將北京冬奧檔案中蘊含的科技知識以名人 宣講、檔案展覽、融媒體發布等多樣化方式免費向公 眾普及，激發社會民眾對各類奧運科技的興趣，為科 技創新人才培養奠定基礎。同時，就奧運檔案開發利 用而言，數字技術也是推動奧運遺產保護與傳承的一 把“利劍”。據悉，為慶祝 2024 年巴黎奧運會的圓滿 召開，阿里云基于深度學習模型，修復了 1924 年巴 黎奧運會的珍貴影像，并還原到足以接近當今攝像機 的質量，為奧林匹克 AI 議程作出貢獻；國際檔案理 事會體育檔案部門（ICA/SPO）則組織舉辦了“第一 屆虛擬檔案奧林匹克運動會”，此會議旨在將奧林匹 克運動的競技精神、合作精神運用于檔案資源的二次 數字開發，利用檔案“講故事”或進行藝術表達。另 一方面，鼓勵“虛擬體育”發展。國際奧委會高度重 視電子競技的發展，并已審議通過 2025 年在沙特舉 辦首屆競技奧運會。通過“檔案 + 電子競技”的形式， 將奧林匹克運動中蘊含的無形遺產如公平正義、追求 卓越、和平發展、可持續生態等基本理念以游戲劇情、 活動策劃等方式融入電子競技當中，逐漸消解因網絡 游戲產生的自我認知危機、游戲成癮、暴力與攻擊傾 向、孤獨癥與肥胖等不良影響，凈化電子游戲環境［44］ 。 通過電子游戲社區進一步加強與受眾的數字化互動， 促進社會民眾更廣泛的體育參與。

　　4.4  以綠色生態為使命，聯動拓新

　　自1994年利勒哈默爾冬奧會首次提出“綠色運動” 后，綠色生態問題即成為各個奧運會舉辦城市關心的 重點問題。20 世紀末期，國際奧委會體育與環境委員 會聯合編制了《奧林匹克運動 21 世紀議程》（Olympic Movement in Twenty-First Century），其中強調“奧運致 力于推進全球生態建設的發展，承辦城市應首先考慮 自己是否具有可以可持續發展的生態理念舉辦奧運的 能力”［45］ 。《奧林匹克憲章》（Olympic Charter）1996 年版特增加一項關于“環境和可持續發展”的條款， 并將其明確作為國際奧委會的使命和角色之一。申辦 2008 年北京夏奧會時，國際奧委會就曾以環境質量問 題質疑我國的申辦能力。為積極貫徹“綠色奧運”的 核心理念，提升北京的環境質量，科研管理者利用水 質、大氣、土壤、生物多樣性等多類環境監測檔案， 定期定點記錄并監控北京的環境質量狀況，深入分析 各項環境指標的變化趨勢，做出科學預判，為政府制 定有效的環境保護規劃及實施方案提供了有力的“檔 案力量”［46］ 。并在會后提交的《2008 北京奧運會的 環境評估報告》中指出，奧運會期間，北京共栽種 3， 000 多萬株花木，整體增加 8，800 公頃綠地空氣污染 指數（API）不高于 100 的天數由 2001 年的不足 180 天增加到 2008 年的 274 天；奧運場館的垃圾回收率 比承諾的水平高出 23%。種種數據，有力證明了北京 環境在 2008 年奧運會時期的提升與進步，并已超額 完成了“綠色奧運”的“中國之諾”［47］ 。2022 年北 京冬奧會期間，北京冬奧組委先后發布多份報告文件， 并創新建立可持續性管理體系（奧林匹克歷史上第一 個將三個國際標準整合為一體的可持續性管理體系）， 實現了 2022 年冬奧會“碳中和”，為奧林匹克運動的 可持續發展貢獻“中國智慧”。

　　目 前，《 大 型 活 動 可 持 續 性 評 價 指 南 》（GB/ T44160-2024）已由冬奧標準升級為國家標準并發布 實施，由清華大學建筑學院主編的國家標準《綠色雪 上運動場館評價標準（送審稿）》也于 2024 年 7 月通 過審查，后續流程穩步進行。通過檔案的維系，將 2022 年北京冬奧會的綠色低碳可持續性管理理念、方 案、技術等智慧成果轉化為可實操、可推廣、可應用 的經驗，將其總結成為規范制度、標準體系，全面宣傳推廣至我國政府辦公、企業生產、日常生活等各領 域，進一步提升中國舉辦各類大型活動的綠色低碳管 理水平，推進環境治理能力現代化，促使“綠色奧運” 的效益輻射成為形塑中國社會人格文明、產業文明到 生態文明的有效鏈接，構建互聯式生態社會，實現從 “北京藍”向“中國藍”的蛻變［48］ 。

　　5  結語

　　綜上，如果說奧運遺產是國際奧委會的存在理由， 是某個城市冠以“奧運”之名的遺產證明，那么，檔 案便是促使這種“理由”和“證明”合理化的真實完 整記載。奧運遺產是由奧運會引發的一系列活動產生 的結果，檔案通過奧運遺產的內容指引形成完整的奧 運記憶，拓展檔案內容，豐富檔案價值體系；奧運遺 產也借助奧運檔案的良好留存促進奧運會健康可持續 發展、奧運遺產“紅利”反哺社會各項事業發展。因 此，檔案與奧運遺產的互動關系，早已超越了“1V1” 的單一互動，而是借由奧林匹克運動廣泛強大的號召 力、影響力，促使它們之間關系共同編織成了一張可 輻射社會各領域、惠及社會民眾的拓撲網絡。檔案作 為文獻遺產，其特有的彌漫性、長久性、穩定性，促 使奧運遺產能夠跨越時空界限，彌補了奧運有形和無 形遺產在共享與傳承上的不足，促進奧運遺產良好保 存與長久傳承。